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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蝉》第八章 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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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老袁你这药挺神啊,不光疗效好、见效快,而且祛疤不留痕,还自带防伪功能,救人杀人一念之间,正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之必备佳品。还有没有存货了,给我匀点怎么样?”

书房之中,袁嘉脑中嗡嗡作响,这才感受到这张嘴的厉害,为了弄到那药,这货伤刚好就跑来缠了自己一整天:“就那么一点,都给你用了,哪还有?”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好的东西,你怎好意思藏着掖着,怎么也得分点给兄弟我啊?”王潇不信。

袁嘉急道:“哎哎,差辈了啊,少公子喊你兄长,喊我叔叔,所以咱不是兄弟,你得喊我叔。”

王潇瞥了瞥嘴:“咱们各论各的,拉上那小子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要真把那药给我了,咱俩按叔侄论也没啥关系,反正你看上去也有五十好几了吧,论叔侄我也不吃亏。”

袁嘉指着王潇,怒骂道:“老子今年还没到不惑之年,你小子是不是眼瞎。”

王潇闻言沉默了片刻,就在袁嘉以为此人还有些羞耻心的时候,就听王潇煞有介事的说道:“哦,不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那你长得还真挺着急的,唔,论叔侄的话,我确实有点吃亏。”

感情刚才沉默是忘了不惑是多少岁了。

袁嘉一口老血闷在胸口,若不是这些年武功没落下,这一下非得被气的吐血三升不可。

心说也是自己嘴欠,没事跟这混不吝有什么好扯的,恨恨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药的注意了,你知不知道这药有多难配,这么多年我也就配出那么一点,全用在你身上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就是拿去喂猪也不会救你。”

他这也是被王潇气蒙了,这一下竟然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暴露了。

王潇原本以为袁嘉只是不知从哪得来的良药,想从他手上弄点存货用来保命的,这一听居然还有方子,于是嘿嘿一笑:“老哥哥您不厚道啊,行吧,您不厚道,但兄弟我不能不仁义,我也是才知道这药如此难得,兄弟我就不夺人所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袁嘉急忙问道。

“但是您那药方得借兄弟抄一份。”

“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不是杨阙把王潇当做了兄长,袁嘉此刻活剐了他的心都有,撇过脸不愿再看他一眼。

“别啊,您就说给不给吧!”王潇这也是为了东西不要脸了。

袁嘉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想要方子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潇大喜,颠儿颠儿道:“别说一件事了,再多几件都没问题。”

袁嘉神色郑重道:“咱们虽然认识不久,可对王兄弟却是钦佩的很,想必少公子也把事情都跟王兄弟说了,所以希望王兄弟能助少公子一臂之力。”

王潇当然知道这“一臂之力”指的是什么,杨阙不仅对他说了,甚至连锦盒里的东西也一并给王潇看过,光那封信他就看了不下十遍,王潇也多次劝说自己和他同行。

想到此处,王潇伸出手掌刚要说话,袁嘉便道是击掌为誓,重重与王潇手掌一击,结果就见王潇翻着白眼:“谁要跟你击掌,我是说药方拿来。”

“你……果然无耻之极。”说着袁嘉从书房的一个匣子中取出张纸交给王潇:“就在这抄。”

王潇看了眼微微泛黄的纸张,心中点了点头,自然懒得再跟袁嘉纠缠,抄完药方摆了摆手:“我回去研究了啊,啥时候出发通知我一声。”

回到客房的王潇脸上笑容一敛,冷哼道:“不愧是当官的,老小子一手欲擒故纵,请君入瓮玩的倒是挺溜。”

按王潇的性子,最开始是不愿意掺和的,这十四年前的血仇涉及颇广,凭他们几个想查清来龙去脉甚至想报仇,无异于白日做梦。

况且自己来路不明,袁嘉居然任由杨阙告诉自己这些隐秘,实在是太鲁莽了,恐怕心中早就打算拉自己下水了,现在自己既然知道了这些秘密,那是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袁嘉若不是有求于自己,换了旁人敢这么作死,早被拖出去喂狗了,哪会强忍怒气到现在。

只是信中内容实在令王潇无比震惊,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直觉告诉他想要回家,就必须答应。

“哼,鱼饵老子吞了,也得好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了。”

三天之后,王潇的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之人瓮声瓮气道:“王老弟,我是大虎啊,我大哥请你去客厅有事相商。”

王潇闻言将手中的书随手扔在桌上,揉了揉眼睛,将一旁的纸张小心叠好踹回怀里,又在脸上抄了一把冷水,胸中的呕吐之感才缓解了一些。

这才回道:“我知道了,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

这三天他就没怎么出房门,为了把药方弄懂,他可没少遭罪,抱着从袁嘉那弄来的药书恶补了一番,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些五花八门的名称、形状,还有那些千奇百怪的炮制方法。

等王潇来到客厅,袁嘉和杨阙已经等在那了。

“哈哈,王老弟看上去有些憔悴,还要多多保重身体啊。”袁嘉一见到王潇的脸色,言语关切,只是那表情明明比炎炎夏日喝下一口冰镇酸梅汤还要舒畅。

王潇郁闷无语。

袁嘉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也是为了你好,炼药可不比其他,你不把方子吃透了,其他的都是扯淡。”

“说正事说正事。”杨阙见王潇就要发作,知道要是再不阻止两人还有的掰扯。

见杨阙发话了,袁嘉脸色一正:“禀少公子,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临州城的两个小旗官,奉命前往西北执行军令。”

随即从怀中取出两块铁木腰牌递给二人,接着道:“这两个腰牌是真东西,一般情况下可以帮助你们免除些麻烦,还有盘缠、行李等物都在城西外的马车中,你们出了城自会有人将东西交给你们。”

王潇颠了颠手中精致的铁木腰牌,笑道:“老袁,这玩意儿挺沉啊,是真家伙吗,路上经得住查吗?”

“你那个是假的,最好小心点!”袁嘉眼珠子一瞪,没好气道。心说老子好歹也是从五品的将军,二十多年戎马生涯,两破小旗官的腰牌还要造假,岂不是打我脸吗?

杨阙抬头看了看屋顶,无力道:“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出发吧。”

“少公子,这些年我多少还有些心腹,此行路途遥远祸福难料,真不用我派人打点路上护送吗?”袁嘉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连第一步我都没办法走通,那只能说杨家气数已尽,什么血仇都随它去吧!”杨阙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见杨阙心意已定,袁嘉双眼微红,对王潇深深一拜:“之前多有得罪,还请王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少公子年少,后面的事还望王兄弟照拂一二。”

王潇嘿嘿一笑:“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老袁我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自认这双招子还算亮堂,王兄弟不仅胆识过人,并且心思细腻、刚毅果决,少公子年少单纯,不知江湖人心险恶,以后就全靠王兄弟了。”

“你也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杨阙曾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若是有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作为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王潇对杨阙有一种不同于旁人的感情。

这时孙大虎捧着一个木匣走进客厅,袁嘉接过木匣对孙大虎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细细摩挲了会木匣,将其递到王潇面前:“老袁是粗人,平时喜欢舞刀弄枪,这是我收藏的一柄古剑,希望王兄弟不要推辞。”

王潇眼中一亮,嘴上却道:“唉,袁老哥太客气了,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袁嘉不舍的表情,王潇就知道匣中绝对是好东西。

看着抢过剑匣的王潇,袁嘉嘴角一抽,接着道:“木匣中有一套剑法,虽然当不得武林绝技,但也是江湖罕见,一并赠与王兄弟。”

之后袁嘉又对杨阙一番交代,直到王潇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老袁差不多行了,你已经叨叨了快半个时辰了,咱今天就走不了了。”

其实杨阙刚开始对袁嘉的交代还听得听认真,但是架不住袁嘉一直说啊,这会听到王潇的话,赶紧点头:“是啊,袁叔叔,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袁嘉这才恍然,脸上犹自挂着担心:“哦,少公子一路注意安全,以防有人怀疑,我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千万小心。”

王潇赶紧将裹了黑布的古剑一抄,拉住杨阙就往外走,他是实在受不了事妈附体的袁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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