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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神》第二章 与未来丈母娘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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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离开画室的朱君南,满脸郁闷地在学校的回廊里走着,后面踢踢嗒嗒的一路追来一个人,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这年头除了同样备受他人的嘲笑的徐胖子会跟着他,谁还会理他。不一会儿,一只手有力的搭上了朱君南的肩膀。

“胖子,别玩了,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朱君南并未停下脚步,垂着头有气无力地继续前行。

谁知,那只手竟不知好歹的拉住了他的衣服。他立刻怒火大作,转头狂吼,“死胖子!说了我心情不好,别惹我!——咦?是你啊?”来人竟是大师兄余明浩。

“我不是已经认输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吗?”朱君南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余明浩的手还是紧紧地拽着朱君南的衣服不放。

“你们爽得还不够!还要再看我出丑啊!余明浩,你别欺人太盛!”朱君南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愤怒地低吼着。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余明浩丝毫不理他的怒火,只是冷冷地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你做梦!放手!”

“你不回去画我就不放!”

“TMD,你以为你谁啊?!”一肚子不爽的朱君南咬牙切齿地抬手对着余明浩的脸就是一拳。没有防备的余明浩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一道殷红的鲜血缓缓地从他高挺的鼻子里淌了出来。朱君南一见流血就慌了,忙掏出面纸边帮余明浩擦着血边嘟囔着:“你是傻瓜啊,躲都不躲。”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挨了揍的余明浩还是罗嗦着那句话,眼里竟还闪耀着些许请求的光芒。请求?!我不是看花眼了吧,肯定是看花了,桀骜不逊颐气指使惯了的余明浩脸上怎么可能有那种表情,朱君南疑惑地心想。但看在刚才白白揍了人家一下的份上,朱君南耐下性子,好声好气地回答,“我承认我当众挑衅你不对,刚才那画也是我被逼无奈瞎画的。我现在还有事,拜托你别再缠着我,OK?”说完,拔腿就开溜,要是被辅导员看到他打人,一张处分定是免不了了,不逃才是傻瓜。

“瞎画的?!”余明浩愤怒地盯着朱君南远去的背影,双拳紧握得指甲发白。

摆脱了纠缠不清的余明浩后,朱君南向女友小柔家的方向走去。挨揍就挨揍吧,反正小柔妈那点力气也出不了人命,要是再见不到小柔,他倒真是要疯了。

到了小柔家楼下,大门紧闭。朱君南四处看了看,还好她妈不在,肯定又出去搓麻将了,但不知小柔也到哪里去了。正想转身离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天籁般的轻喊:“君南!我在这里。”朱君南向后一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柔啊。但两人相距咫尺却无法亲近,小柔被她妈锁在二楼上了,下不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一看见多日不见的朱君南,小柔委屈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地直掉。看那傻丫头憔悴的样子,一定是没好好吃东西。朱君南忙掏出口袋里的德芙巧克力,对着小柔挥了挥手,“小柔,你等着啊,我给你送巧克力上来。”

“你怎么送啊?”小柔停止了哭泣,奇怪地看着下面原地跳跃做着热身运动的朱君南。

“蜘蛛侠来也!”

说完,朱君南将袖子一挽,抓着漏水管开始往上爬。

“君南,你小心点啊!”看着不停地颤啊颤的漏水管,小柔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心想着小柔,朱君南爬的速度倒是够快的,哈哈,就快够到小柔伸出的小手啦!还有十厘米,耶!忽然,

“臭小子!你给我滚下来———!!!”

一声河东狮吼把手刚碰到窗栏的朱君南,活生生地震了下来。痛啊!一阵强烈的痛感迅速从他首先着陆的臀部传遍全身。大事不妙!他揉了揉快摔成八瓣的屁股,拔腿准备开溜,却被一个重量级的中年妇女一把揪住了后领。

“还敢跑??先把我家的漏水管修好,看看都让你踩成什么德行了!”看着那女人满脸颤颤巍巍的横肉朱君南只能不停地点头称是是是。

那个身穿大红丝绸圆领衫配大绿灯笼裤,稻草似的马尾高扎,脸活像被调色板砸到,高举着一支打狗棒,恶狠狠地盯着朱君南的胖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丈母娘,不对,该说是未知的丈母娘。唉,他和女友舒倩柔相恋三年,但每次相会都像偷情似的,得时不时地提防不知会从哪儿钻出来准备棒打鸳鸯的她妈。想他朱君南虽称不上貌若潘安,才似宋玉,可一米八零的身高加上天天锻炼造就的一身匀称的肌肉,也足够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妹妹疯狂尖叫了。至于为何小柔的妈一见他就一幅深恶痛绝的表情,原因只有一个字,穷,若生活在古代,他这种人就被叫做不得志的落魄书生。记得那位同样穷酸长相又对不起观众的徐胖子在第N次求爱失败之后,顿悟:Nomoney,nogirl,nothing!!!没钱就没女人,一无所有。

“朱君南,你小子给我好好听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不会再让小柔见你的。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她,我就先打断你的狗腿再报警!”小柔妈噼里啪啦一顿狂轰乱炸得朱君南晕头转向,只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在他的眼前一张一合着。

“君南,你没摔伤吧?”亲眼目睹朱君南被她妈以狮吼功从二楼震下的全过程,现又身险囹圄的小柔,紧张得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朱君南抹了抹满脸的水,也不知道是六月天太阳烤出来的汗水还是小柔妈喷的口水,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宝贝儿,没事,别担心,我强硬着呢。”天知道他腰疼得都快断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影响他和小柔的“幸福”生活。

“你叫我女儿什么?!!”听到朱君南亲昵地叫小柔宝贝儿,她妈快气炸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啊!朱君南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身高,要知道被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六体重高达一百八十斤的肥女人吊着领子可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咳咳,他快要被勒死了。

“妈,你就放了他吧!”小柔苦苦地哀求着她妈。

“你给我闭嘴!!!进屋去!”小柔妈恨铁不成钢地痛骂着没出息的女儿,“吴市长的公子多好,长的是一表人才,身世又好,家财万贯,佣人成群,更重要的是对你一片痴心,真不知你让这穷小子迷了什么心窍,居然拒绝了人家的求婚!”想到那颗被小柔扔回去的闪闪发光的5克拉的求婚钻戒,她妈心疼的恨不得活活掐死手中的男人。

真是晕倒,如果那个满脸坑坑洼洼,三角眼,朝天鼻,蛤蟆嘴的家伙能被称为“一表人才”的话,那我朱君南就可算是“旷世美男”了。真不知小柔妈那天圆地方的眼睛是怎么看的!而且,那家伙仗着老爸有权有势,从小除了惹猫斗狗,打架滋事之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前段时间还因为调戏新来的女老师差点被开除学籍,幸亏他爸动用了省厅里的关系,才把事情暂时压下。这么个臭名昭著的家伙竟是小柔妈眼中的“乘龙快婿”,天理何在啊?!

“阿姨,我对小柔的一片真心可是日月可鉴啊!”被勒得快翻白眼的朱君南做着垂死挣扎。

“真心?我呸——!!!”小柔妈满脸鄙夷地狠狠呸了朱君南一顿,害他差点被满头满脸的口水淹死,“你有带游泳池大花园的别墅吗?你有跑车吗?你有百万资产吗?你有5克拉的大钻戒吗?这年头,真心值几个钱?你就抱着你的真心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妈,我和君南是真心相爱的,你要非逼我嫁给吴好财那白痴,我情愿去死!”小柔拉着窗框哭的满脸是泪。

看着女儿一脸决绝的表情,小柔妈不由紧张起来,万一女儿真的出事,那她住洋房开跑车天天点钱的美梦岂不就泡汤啦,再说毕竟虎毒不食子嘛。不过不愧是在牌场上打滚多年的人,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你们真心相爱是吧,行,朱君南,只要你两个月内给我送来两百万彩礼,我就把小柔嫁给你。否则,你就给我永远滚出我的视线!而小柔,你就给我乖乖地嫁给吴公子!”

“哇!你没搞错吧?!”朱君南瞪大了眼睛怪叫道,“阿姨,你不会这么大把年纪还看偶像剧吧?你以为每个人都能成为杉菜啊?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臭小子!什么叫‘这么大把年纪’?你敢说我老!!!”谁要是不小心碰到女人年龄这个高压线准被烧个焦黑,尤其是那些喜欢老黄瓜刷绿漆的女人,更是视此为大忌,可怜的朱君南刚好很不幸地被高压线绊到,而他的下场就是一个响亮的爆栗迅速在他的额头开花。

“哇!好痛啊!”朱君南吃痛的捂着额头,这个胖女人的手劲还真大,“诚实也犯法啊!”

“谁要你这么多嘴!”小柔妈松开紧抓着朱君南领子的手,心疼地看了一眼刚才弹朱君南时蹭掉了一小块艳丽的指甲油的中指甲,抬头,眼露凶光,咄咄逼人地凑近朱君南,“我就是爱看偶像剧,就是想和杉菜妈妈一样让女儿嫁入豪门,光耀门楣,你能怎样?!有本事你倒让自己变成道明寺啊!难不成你想让我和女儿陪你喝西北风啊!痴人说梦!”

“你——!”朱君南一时气结。

“你什么你!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没钱混个屁,难道你的父母没教导过你吗?”小柔妈刻薄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妈——!”小柔惊呼,这可是朱君南心中的隐痛啊!

愠怒!朱君南此时唯一的感觉。他双拳紧握,眼中迸出点点火花:“你以为把女儿嫁给吴好财那种仗势欺人的混蛋就是幸福吗?你以为我不能有钱吗?两百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用几个两百万来砸你!”

“哼哼!那你倒是先拿个两百万来砸我试试啊。”小柔妈一脸不屑的冷笑,“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两个月内给我送来两百万彩礼,我就把小柔嫁给你,再加向你叩拜认输!朱大少爷!”

“好!一言为定?!”气愤至极的朱君南未经仔细考虑立马答应了唯一的机会。

“一言为定!!!”小柔妈答应得够豪爽。其实她心里乐的喜刷刷的,朱君南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拿出两百万呢,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稳住女儿罢了,到时候,他拿不出钱只能自动消失,而小柔也只能乖乖的嫁给吴好财。哈,她似乎已经感受到巴黎浪漫之都的柔情和加州海岸阳光的亲抚了。

和小柔妈激掌约定完,朱君南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抬头自信满满地对楼上的小柔说:“宝贝儿,好好养着,你就等着我的花轿吧!”

这回,小柔妈倒没因对他对小柔的昵称而暴跳如雷,也许她还沉浸在她美好的金色幻想中呢。

而小柔呢,只是傻忽忽地望着朱君南,呆呆地一句话都不说。

走出小柔家两百米远,朱君南才彻底清醒过来。天!我做了什么蠢事啊?两百万?!!二后面加三个零对我而言就已经是笔巨款了,要七个零,那是什么概念啊?!去做苦力?只怕我做到腰弯背驼老眼昏花也凑不到一半的数。去卖血?就算把我的血抽光也不够啊。还是抢银行来得快些,但只恐怕还未等我来得及点钱,我就得和我亲爱的小柔永远说拜拜了。

朱君南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满脑子都是钱!钱!钱!不知不觉走到了西环公园和小柔初识的大榕树下,想当年,小柔主持的英语角是他们整个区人气最旺的,她恬美的容貌,漂亮的口语,独到的见地使外区的英语爱好者都纷至沓来。当然其中很多人是奔着一睹佳人风采而来的,朱君南就是其中之一,一见小柔朱君南就被深深地折服了,原本存着的砸场使坏的心荡然无存。一次英雄救美被前来捣乱的一群小混混打得面目全非之后,小柔成了他的女朋友,想起来他连做梦都咧着嘴偷笑。但现在温柔可人的小柔居然要嫁给吴好财那头恶狼,一想到这,他就心痛得几欲疯狂。老天啊,你就扔个两百万下来砸死我吧!

朱君南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美院,推开宿舍的门。见鬼,那个打不死的余明浩竟坐在他的宿舍里等他,而没骨气的徐胖子是一脸恭敬地站在桌旁。

“你在这里干吗?不已经向你道歉了吗?难道你还想讨回那一拳?”朱君南懒得和他多罗嗦,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什么?你打了大师兄?!”徐胖子一脸惊讶地高叫道,忙盯着余明浩的脸左看右看,“大师兄,你有没有受伤啊?”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余明浩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满脸掐媚的徐胖子,站在朱君南的床边继续对他重复上午说过的话。

“不画!”朱君南整张脸陷在枕头里,头都没抬,懒洋洋地闷声回了一句。

“只要你肯画,条件你开!”余明浩还不死心。

“那我要一千块,你肯给吗?”

“没问题!”余明浩爽快地掏出了皮夹。

“什么?!”朱君南听到余明浩的回答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叫道,“你说真的?”

“真的。”

“先把钱给我!”

“好。”说完,余明浩飞快地从皮夹里刷刷刷数出十张毛主席,递给了朱君南。别说朱君南看着手中的一叠钱呆了,一旁的徐胖子更是把胖乎乎的手探啊探地直想去摸余明浩的额头有没有发烫。

“钱已经给你了,可以走了吧。”

“走就走!”朱君南将钱塞进兜里,乐呵呵地跟着余明浩向画室走去。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哪,这傻瓜不知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我朱君南的画啥时也这么值钱了,管他呢,反正钱已经到手了,就算画几笔让他乐乐也无所谓啦。

一路上,两人各有所思,默默地走着,一句话都没说。到了画室,余明浩指着桌上未完的画,说道:“开始吧。”

“好!”朱君南顺手拿起画边一支崭新的衣纹笔,继续上午的画。

“咦?怪了。怎么没有上午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啦?”画了没几笔,朱君南奇怪地看了看手中的笔,竟是湖州特贡,照理说这么好的笔应该是画者的得力助手啊,“管他呢,反正我的画一直都不咋的,再好的笔到我手里也是糟蹋。看在银子的份上,就满足这个疯子吧。”朱君南心想着,手上的活儿也丝毫不停顿,不一会儿就将轮廓画好了。

“画好啦。要不要我再着色?”朱君南换起一支狼毫斗笔问道。怎么说人家也花了一千块钱捧场,自己总得“敬业”一点吧。

“朱君南,你耍我是不是?!”余明浩红着眼一把揪起朱君南的衣领,“拿出你的真实水平来!”

“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啊,看在你的一千块的份上,我画得可比交给教授的作业还认真多啦。”朱君南一脸莫名其妙地推开了余明浩,装作气呼呼地走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万一余明浩反悔了,到手的一千块可就飞了啦。

余明浩呆呆的看着朱君南画的画,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不停地喃喃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朱君南上午的画虬劲有力,画中人物是衣袂翻飞,大有清风拂面的感觉,气势甚是磅礴;可刚才的画粗枝大叶,有气无力,简直就像是一个绘画初学者所画。

“难道朱君南那家伙也想参加全国画坛新秀大赛,所以平时故意隐藏实力,让我轻敌?”冥思苦想了许久的余明浩终于得出了结论,他冷冷的一笑,“那就走着瞧吧!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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